的那一刻终于从漆寒变得柔和。
“过得好么。”沈承谦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听上去像是单纯的寒暄。沈珺同极其缓慢地点了一下头，“你呢？大哥。”
“如你所见。”沈承谦言简意赅。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沈珺同却恍惚间明白沈承谦四个字之中更深的含义，他迅速回想了一下刚刚在医院见到沈承谦时对方脸上掩饰不住的倦容，紧绷的下颌，消瘦的侧脸。
想来应该是不太好了，公司动荡，父亲重病，以及刚刚他不经意间听到沈家亲属们之间关于遗嘱去向不明的窃窃私议。
“你和沈炽还住在一起？”沈承谦问道。
“……嗯。”沈珺同过了半天才低声应道。
“我一直想不通的一点。”沈承谦神情冷峻，语气凉薄地问，“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失忆的时候会毫无防备地爱上他，为什么哪怕恢复记忆却依然做不到一刀两断？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
沈珺同愣了愣，过会儿摇了摇头，诚实地说：“我不知道。”
几秒钟后，他又微微叹了口气，有些难过地讲：“……大哥，对不起。”
沈承谦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你不必觉得抱歉，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如果我不那么固执和强硬，也许现在你也不会离我这么远。”
“不，不是的……”沈珺同深深吸了口气，“大哥，我没有怪你，那件事，那件事我已经忘了。”
“忘了？”沈承谦勾了勾唇，不只是讽刺还是愉快，眼底却有一种悲哀的情绪渐渐浮上水面。
“忘了也好。”他嗓音低哑地道。
“我没有因为那天的事情耿耿于怀。我只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一关，我觉得自己偷窃了十几年本该属于别人的幸福，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你，包括沈炽。”沈珺同说。
“你只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我。”沈承谦说，“而不是沈炽。”
沈珺同的表情空白了片刻，仿佛意外被戳中了心事，直接呆在了原地。
是啊，明明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是怀着同样的心理觉得自己无法面对沈炽的。
所以区别在哪里？
隐约地，沈珺同表情微微变了，他不知道原因是不是出在这里，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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