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准去，听到没。”

　　p以前，海山叫小志远“远子”的，可绺子里的人，有些人跟老杜头叫志远“远远”，更多的人跟着海山叫他“远子”，海山不想和别人叫得一样，后来便改了叫他“远儿”。

　　p海山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挑帘出门，小志远扑了上来，双手拉住了他的衣服的后摆，眼睛里满是惊恐和不舍。仿佛只要一松手，他的爹爹就会飞了，从此再见不到他。

　　p孩子的眼神，刺痛了海山，弯下腰，对孩子温言道：“放手，听话，乖乖呆着，等爹回来。”

　　p“爹，我和你一起去！”

　　p“大人的事，你掺呼个屁！放手！”

　　p小志远紧紧抓住海山的衣服，沉默又倔强地不肯松手。

　　p海山两眼一瞪：“放手！”

　　p这孩子平时很听话的，今天是怎么了？！

　　p孩子还是没松手。

　　p“放不放？！”海山有点火了，扬起手作要打孩子一个嘴巴状。

　　p小志远仍固执的紧紧拉着他的衣服。

　　p妈的这是吃错什么药了，关键时候了，还他妈的跟老子犯倔！海山一时火起，双手用力把孩子的手掰开，然后提起他，一腿抬起，把孩子横放腿上，在他屁股上狠狠的抽了一巴掌，然后把孩子往炕上一放，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去。

　　p海山打起了帘子，可腿却没跨出去，因为没听到身后孩子的哭声，这不对劲。

　　p刚才那一巴掌，打得并不轻，海山练武之人，内外兼修，手打人是很痛的。以前若是这么打孩子屁股，孩子肯定是会疼哭的。

　　p海山忙回头看向孩子，孩子眼泪汪汪的，已从炕上爬下了地，正要追来，看他回头，怯怯的止住了冲过来的势头，就那么站着，眼神里有比刚才更深的惊恐和不舍。

　　p海山心里一阵抽痛！

　　p挑着帘子的手垂了下来，海山回身，弯腰把孩子抱了起来，撩起腰带，帮他擦去泪水，然后把他放在炕上，为他整理好衣衫，小志远长得漂亮，衣衫干净整齐的话，会更显可爱，如果今天真的劫数难逃，那么希望大秃头全升那些人，会因为孩子的可爱而放过孩子吧。

　　p然后开柜子，拿出一顶漂亮的虎头帽子，仔细的替他戴好。

　　p这是一顶红色锦缎绣花，虎耳朵和帽沿，用白狐狸毛出锋，非常漂亮的虎头帽子，是从来不抢别人东西的军师，抢了来给小志远戴的，如果自己一会在议事厅失了手，自己必死无疑，孩子很可能也逃不了被屠杀的命运，海山希望军师能看到这帽子，对孩子心生怜悯，或者孩子可因此逃得一条小命。

　　p他以前说过，他和他的远儿，“两个人，一条命”，那是他决不放弃他的远儿，愿和远儿同生共死。但如果今天真的劫数难逃，那么请神灵忽略他的这句话吧，他死就算了，让远儿活下去。

　　p海山双手撑着孩子的腋下，抱他在炕桌上站着，和自己脸对脸，很认真的对他说：“远儿！你是男子汉知道不，爹和你说过多少次了，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别哭了。爹正在过一个坎，你乖乖的听话，爹才好过这个坎。知道不？”

　　p“嗯！”孩子应了一声。抽着鼻子，把原来紧紧抓着海山胳膊的手，慢慢松开了。

　　p“乖！”海山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头。

　　p他知道，他的远儿不愿与他分离！

　　p他又何偿愿意和远儿分离！

　　p海山突然一把把孩子拥在怀里，紧紧的抱着他，好一会儿，才在他耳边轻声道：“如果爹以后不在了，你要记住爹以前教你的，好好活下去。听话，坐好，等着爹。”

　　p说完，把孩子放在炕上坐好，义无反顾的走出了屋子，向着议事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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