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在颤抖，手也在抖。
江御臣双眼眯着，朝着顾流烟伸出手。
顾流烟跪在冰冷的地上，裙摆在地上散开。
她抓住江御臣的手，泪水不知不觉之间顺着脸颊落下，“臣哥，你别怕，医生很快就来的！”
江御臣摇摇头，薄唇翕动，气若游丝，“别白费力气了，我有话跟你和寒说，让其他人都离开，嗯？”
顾流烟哭着点头，转头望向莫轻寒。
莫轻寒犹豫着。
下一秒，他看懂了江御臣的眼神，从地上站起来，让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空荡荡的教堂里，只剩下江御臣和顾流烟莫轻寒三个人。
“臣哥，医生很快就来，你再坚持一下，好吗？”
江御臣笑着摇头，面色越来越苍白，“没用的……傻丫头，你忘了吗？我就是医生啊！”
“可是，可是……”
不是说医者不自医吗？
“为什么会这样？之前不是好好地？”顾流烟想不通。
明明前一秒还好好得跟她说着祝福的话，下一秒却倒下了。
江御臣伸出了另一只手，冰凉的指尖摩挲着女孩娇嫩的脸颊，将她脸上的泪痕擦掉。
“别哭啊傻丫头，我啊，已经完成了我的使命，该去另外一个世界了。”
顾流烟没有听懂他是什么意思，江御臣转头望向莫轻寒，，只跟他说了一句话：“照顾好小烟儿，否则，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你好过。”
莫轻寒教他放心，眼中是化不开的悲伤。
他握住江御臣另一只手，保证道：“她和孩子就是我的命。”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江御臣缓缓闭上了双眼，唇角还带着浅浅的弧度，像是在笑。
可是顾流烟和莫轻寒都笑不出来。
顾流烟伤心地大哭起来，莫轻寒也忍不住泪目，伸手将顾流烟揽入怀中，让她痛快地哭。
之前江御臣说过，重生，是要付出代价的。
以前，他只以为是江御臣牺牲了上辈子江御臣和他的命换来了三个人的重生。
现在看来，恐怕并不只有这些。
“医生来了。”江意推开教堂的门，急促的跑过来，在他身后，紧跟着的是一群医生。
在听到哭声的那一瞬间，江意顿住了脚步，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迈不动步子。
“哥——”
悲戚绝望的吼声响彻整个教堂，只是……被唤的那个人，再也听不见了。
莫轻寒曾经听江御臣说过，逆天改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天底下，没有什么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他为莫轻寒和顾流烟所做的一切，一方面是因为前世没有照顾好顾流烟的愧疚，另一方面，他希望，他喜欢的人，能够一辈子都幸福，哪怕这幸福不是他给的。
顾流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脑海中只剩下江御臣对他说的话，他说：“我会在天上守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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